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梁如琢身子蹲得很低，几乎把头埋进文羚臂弯里，凌乱的房间恢复寂静，没有人再说话了。
文羚抚摸他仍潮湿的头发。他身上有股刻意熏染的檀香气味，混合着不知道打了几遍的沐浴露香味，其实刚刚如琢带着满手血腥味抱住他时，他们才真正毫无隔阂碰撞在一起，仅仅因为他不敢直视他认知以外陌生的如琢，好比不敢正视现实的逃避者，陷入巨大的恐慌。
如琢错在不该一开始就扮演救世主的角色，居高临下给予苍生无限温柔，如果一早就让所有人以为他是个坏蛋，那么哪怕他偶尔露出一个值得同情的眼神，人们就会想，可怜的恶魔，他还有救。
“你还在发抖。”梁如琢抬眼一暼，目光顷刻穿透文羚的内心，他能用眼睛听到他的心跳。
“害怕我？”梁如琢弯起桃花眼，尽管笑着，瞳仁里有太多负面情绪仓皇流窜。
文羚有点委屈，鼻尖肉眼可见变得通红，还淌出一滴小鼻涕，努力克制说两个字就抽噎一下：“大晚上的、你总不能、不让我、害怕吧……”
他坐到文羚身边，揽着他的肩膀。文羚把鼻涕蹭到他身上，揪着他衣襟哽咽：“这也、太霸道了……我、我是病人啊。”
“还想、赶我走……凭什么，我又没、做错什么……”他被养娇了，屁大点事都要拿来哭一哭，更别说真的受了委屈。
梁如琢给他抹眼泪，抹干净又淌出来，粗糙拇指把蛋白似的脸皮儿抹得又红又热，内心从混乱无措逐渐被安抚宁静。
他无奈笑笑，你说对了，我能把你带到哪儿去，不还是地狱。
文羚抹了一把眼睛，仰头盯着梁如琢：“你不知道你有多好。”
他爬上梁如琢的大腿与他接吻，将满腔无处倾倒的爱意无声吐露给对方，在这个吻里，他说了一百遍我爱你—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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